我的传销日记－陷入西安的传销窝(15)

　　但乔女士他们居然来穿家了，令我惊讶的是她竟没有被我的纸条给救了。她跟我一样，并不是很高兴，只是有老板叫时才动一下，其他时候只是沉默着。不过我并没有见唐辉亮跟另外一位帅哥，这还稍许给我点安慰，猜想可能当时只是唐辉亮跟那位帅哥在家而已。

　　后来羌大过来穿家，我便问起我的事，他的回答让我又看到了希望，他说：“走也不是不可以，其实也就是一句话而已，不过这得看你的表现，像你这样整天郁闷的样子，你说你会走得开心吗？所以走是没问题的，这关键是要看你自己的表现。就比如说肖老板吧，” 羌大指着一位老板说到“他也说要走啊，但人家做的就比你成功，是吧！”说到这位肖老板，其实在我刚进这里的时候就看到他在男寝跟蒋波单独商讨些什么，刚开始以为他跟我一样，并不想呆在这里。但经过几天的相处，那肖老板却也极力劝说我留在这里。这使我对他改变了想法，而如今羌大又亲口告诉我，我才知道肖老板只是为了能离开而做到他自己的职责。然而在我心底非常清楚，在另外一位领导家里我也见过一位想要离开的高老板，他也是做好了自己所有的职责，可以说比起肖老板是有过之而不及，但尽管经过了这么多的日子，那高老板仍被留在这里。后来听其他老板说，好像是那高老板已经想通了不准备离开了，不过凭我的直觉那高老板也只是走不了而已。尽管我也知道这些，但羌大的话还是让我看到了希望的曙光。可以说一个人在绝望的时候，只要有稍许希望的迹象他也会为之奋斗，这可能就是人在极端时候所爆发出来的眷念美好生活的一种表现。之后我便把郁闷都隐藏起来，玩的时候就开心地玩，早上起来也就领着扫帚去客厅扫地。就这样，成天对我进行说教的老板又变得温和起来了，说教的次数也逐渐变少。

　　有一天，羌大又来了，他没有提到我的表现，而是把我一视同仁，问到：“你们这些老板都进来这么长时间了，什么时候下个蛋出来啊？”刚开始我并不理会‘下蛋’的意思，但见到其他老板的样子我才逐渐意识到：羌大是要我们拉人过来了。我有些害怕，心里那种不详的预感到底还是浮出水面了。接着羌大又说到：“你们要努力啊，快点做上来，时间不等人，我还等着你们把我赶上去呢！你看你们这里都是些精英，如果你们发展起来，那可不得了啊，我相信你们很快就会超过我的。特别是谢老板，你看你有这么多的资源，你有那么多的大学同学，又搞过贸易，肯定也认识很多人吧！这就是资源啊，我们要懂得抓住并利用资源啊！”我没有说‘不’字，因为我感觉我的心已经死了，那个字已经不能从我的嘴巴里发出来了。我在想：难道我注定了一定要做这个行业？难道我注定了走不了了？难道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？难道。。。。。。这些问题像唐僧口中的紧箍咒咒语，围绕着我，最后变成无数根针刺扎在头上，让我窒息。我挣扎着，想过挣脱，但好像所有的毅力跟气力都已经消失了。最后我想到放手，好让自己的心从伤痛中解脱出来。于是便什么也不想，只想随着前人的脚步，就没有锋芒，没有露刺，也没有所谓的痛。

　　晚上正当我们上课的时候，听到外面大门急促的敲门声。唐梅赶紧停下来擦掉白板上的字，另外一位老板就去开门。何中伟赶紧把手搭在我的肩上，假装安慰我不要怕之类的，另一位老板就坐到我的前面去。听声音好像是几个本地人，开门的老板在外面想拦住他们，但并没有拦住，他们直冲了进来。原来是两个本地的大叔，手里拿个本子，好像是来收物业管理费的，进来见到这么多人，便厉声问到：“你们在干什么，为什么不开门。”唐梅赶紧上前，喜笑颜开的说些什么。那两人见唐梅这么热情，也不好说什么，只扫视了一会，说到：“不能干违法的事啊！”唐梅点头哈腰地答应着，两位大叔见没什么情况，收了管理费便要离开。我的心跳的很厉害，正挣扎着是否要挣脱何中伟跑向那两位大叔，但他们只有两人，况且还是上了年纪的，而这里这么多人，又是晚上，所以成功的几率并不大。还没等我考虑清楚，两位大叔已经离开。我很后悔，后悔自己的犹豫，不过如果我没有成功，那么其他老板的训斥跟恐吓带来的将是更深的痛，我是再也承受不住这种痛了。

　　待两位大叔走后，大家都安定下来，唐梅也不准备再讲课了。老板们就围拢来，聊起天来。经过刚才的那一幕，老板们好像又恢复了对我的信任，这令我开始怀疑刚才过来的人就是他们请来故意试探我的。唐梅当着我的面就开始问何中伟如何骗她的一位网友过来。因为何中伟跟她那位网友都是干厨师这一行，所以里面的细节要问清楚了。果然不过多久，唐梅接了个电话，就是她那个网友了。唐梅就跑到外面去接，但听得清清楚楚，唐梅先问了那网友在那边的工作情况，那网友就说不怎么好。接着唐梅就切入正题了，说是在这边酒店包了厨房，很赚钱的，一个月不做什么都有三、四千，现在正缺个厨师，就想到他了，问他怎么想，是否要过来之类的，还暗示如果过来她就会跟他好之类的。那厨师犹豫了一下，说离家太远了，要考虑考虑。唐梅便容许他考虑几天，说下次再打给他的，就进来问何中伟的意见。何中伟便告诉唐梅，让她强调这里优良的条件，说厨师最关心的就是两样，一是是否有地方玩，还有就是女人了。之后，唐梅便胸有成竹地说到：“你们等着接新朋友吧！”我被她的话给震住了，我好像看到了新来的帅哥美女们那惊恐的表情，还有他们内心深处那绝望的声音，正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。这让我想到了我的家人，他们正为我担惊受罪；还有我的同学，他们那一张张笑脸，是那么纯洁。顿时我感觉思绪也好像理清了。我想起在我身上的钱跟纸条，也注意到隔壁住的是一户老百姓。至此，我没什么可以相信，也看不到希望，只有殊死一搏。

　　第二天，有另外家的老板带着一位帅哥来穿家了，但看他们的样子并不像是来穿家。后来从其他老板口中得知，原来是遭遇负面了。那位帅哥有些黑，不过长得魁梧，所以在他身边的多数都是男老板。听老板们说好像是石油大学毕业的，在外面刚找到一份好的工作，也正准备出国。我见那帅哥表面上跟陈文娟他们玩，却心不在焉，眼睛也总是往外瞟，还时不时要求到楼下洗手之类的。我是看出来了，我想陈文娟他们也早就心里有数了。不过趁着他们忙着注意这位帅哥的空挡，我去男寝上了厕所，但李珅军跟着，也不出去，就站在那里看着，所以也没有机会写纸条。第二次去厕所的时候我便主动叫了小朱老板带我去。说到小朱老板，其实在他没有转变之前，我觉得他跟我应该是站在一条线上的，所以跟他还算是要好的。但后来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，我发现他变了，由被害者变成了他们的帮凶，甚至还欲拉他的朋友过来。不过对我，他还是比较放心的，也不苛刻，因为我从一进来就开始与他相处了，那时他还刚做老板，一心还想着逃跑，所以两人还算是有共鸣之处。小朱老板就带我去男寝，并不在里面看着，而是在门口外面守着。趁这会儿，我赶紧拿出笔跟纸，在便桶旁边的桌子上写起来。但我发现自己的手越发抖的厉害，写得并不工整，不过只要能看清便罢了。

　　然而还没等我完全写完，外面就响动起来。只听到女子的喊叫声，紧接着便是奔跑声，震得整栋楼都动起来。我赶紧草草收尾，把纸条塞进口袋里，假装轻松地走出去看。走到外面，只看到院里的铁门已经打开，唐梅捂着脸被另一位老板搀扶着。便有老板过来叫我进屋里去，也不让我问。进到客厅的屋里，一屋子人只剩下零散的几个，也不说话，低头沉默着，有的人身上好像还在发抖。我没问，不过也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。我暗自高兴，也想知道那帅哥到底跑掉没有，于是也跟着静静地等着。过了几个小时，追出去的老板们也陆续回来了，但唯独不见那帅哥。我暗自佩服那帅哥，自己跃跃欲试。然而到吃中午饭的时候，那帅哥竟被另一位长得较凶的男老板领着上楼来了，那帅哥没说什么，好像刚被训斥过，后面跟着的是蒋波。蒋波没有提到刚才的事，只含沙射影地提到那帅哥打唐梅的事，后面还威胁到：“既然你不给在坐的面子，在坐的也没必要给你面子！”我有些失望，但同时又感到痛快。其实对唐梅这样的女人，我早就想动手了，但出于受制于他们的原因才忍了。如今有人帮我出气，好不痛快！不过这倒让我清楚地看到，逃跑的概率并不大，所以如果警察来了，我定是要跟着他们走才行。

　　到晚上的时候，那两张写好的纸条便已经被我用钱分别包裹起来，由于放在口袋里看不到，所以也不知道具体包得怎样，不过最主要是能够让人捡到。之后便是等到楼梯口去的机会。白天的时候我观察过，翻过楼梯口那道围墙就是隔壁院子了，所以只要能到达楼梯口，我就可以把纸条从围墙上扔过去，自然就会有人帮我报警了。然而整个晚上都过去了，我并没有机会靠近楼梯，并且那位帅哥已经被老板们转到其他什么地方去了。最后我只能睡下了，等待明天的到来。但天气却更冷了，我和着所有的衣服睡了，但还是感觉到冷。我想着是不是要下雪了，也不知自己会不会冻死在这里。迷迷糊糊中我回到了家了，看到了母亲，母亲伤心得哭了，我走向前去抚慰她，但母亲却看不到我……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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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一章 美丽新世界

　　最后的一天

　　我被惊醒了，眼前是黑漆漆的一片，天根本就没亮。我想起了我的梦，有些害怕，更多的是不安。我开始祈祷，向着上天祈祷，为我，也为我的家人，我希望这一切的一切即将过去，美好的东西即将来到。也许是我的诚意感动了上苍，我听到哭泣声，一滴滴的眼泪敲打着屋顶——不，原来是要下雪了，这是大雪前面的冰豆。难道这是在预兆什么吗，那到底是在预兆什么呢？我听到敲门的声音，唐梅过来叫我们起床了。

　　灯亮了，门开了，我被其他老板领着出门口来了。黑暗下铺了一层白色的地毯，不厚但却结实——是雪，是下雪了。我踩上去，听到是雪才能发出的脆声，我有些兴奋，但马上又苦恼起来。我望着那雪，竟呆了，但后面的老板催促我快走，我便又回过神来，下楼到水管旁去漱口。漱完口唐梅叫我上楼去把客厅的地扫了，我便提着扫帚上楼梯去。在昏暗中看到楼梯上面站着一位老板，所以并不敢有什么动作，径直上到客厅，把那本就不脏的地又从头到尾地扫了一遍。之后我就站在门口望着，同时丈量着我跟楼梯口的距离。我知道我不能直接走过去把纸条扔过墙的另一边，这样的话，站在我后面的老板定会怀疑的。果然那老板怕我离开他的视线，便叫我进去坐着，为了不引起怀疑，我便进去坐下。不过多久，唐梅他们便端着饭菜上楼来了。我开始害怕了，因为天就要亮了，如果那样就再也没有机会了。我不甘心，于是叫了小朱老板，说自己扫了地手脏，要下楼去洗手。因为不远，又有小朱老板的陪伴，其他老板便也放心。我们便往楼下走，楼梯的阶梯上已经落了些积雪，不厚但很滑。小朱老板跟的很紧，我有些犹豫，一下就走下了楼梯。洗完手，我便把手插入口袋，把那纸条捏在手心，捏得很紧，都捏出汗来。这已经是我最后的机会了，如果再不扔就再也走不了了。最后，心一恨，闭上眼睛，假装摔了一下手臂，那纸条便从围墙上飞过去了。我回头去望，可能是天黑的缘故，小朱老板并不曾发现。直到这时，那狂跳的心才稍微缓和一些，不过手却仍在抖，也不知到底是天气的原因，还是自己内心的原因，就把手插进口袋里。

　　吃完早饭，天已经开始亮了。然而天上却飘起了鹅毛似的雪，也不知从天上哪个角落漏出来的，一朵一朵的，很厚很白，像是要把整个天空都遮起来，使天色跟傍晚一样，变得昏暗起来。我望着窗外的雪，开始担心，怕丢到隔壁的纸条被雪给掩埋了。不然的话，这个时候隔壁那家人也应该起床了，那也应该捡到纸条了，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动静，警察也没来。我静静地坐在凳子上，一动也没动，只望着前方，我开始担心我的家人，心里也变得焦躁不安。其他老板好像已经看出来了，都过来劝说。我感觉有些绝望，想到昨天的梦，竟忍不住流出泪来。唐梅便坐到我的面前，好像并不以为然，说到：“不要用眼泪换取我们的同情心！这样的把戏我们见多了，对我们根本就没有用。”我没有反驳，收起眼泪，咧开嘴笑了，只当刚才是真的在做戏。不过今天我必须要离开这里，所以第二张纸条的投递已经刻不容缓。而那雪就下的更大了，铺天盖地地落下来，结果树变成了白色，房子也变成了白色，就连路面也像是铺了一层厚厚的棉花。屋里的有些老板没见过雪，如今见了这样的鹅毛大雪便跑出来看，我便也跟出来看。但那雪已经不像鹅毛了，已经变成一球球的棉花，用手一接，便融入骨头里去了。我没见过这般大的雪花，也没走过这平膝盖的雪地，就踩上去，听到发出‘滋滋’的清脆声，令我有一种念想，很幸福很愉快的那种，似乎是小时候过年的时候才会有。但有老板担心我在外面暴露的时间太久，就叫我进屋里去。我只应着，见唐梅他们仍在外面，便也站着。后来唐梅他们要下楼去准备午饭了，便也叫我进去。我仍是应着，而脚步却慢慢向楼梯口靠近。最后我见唐梅端着锅进了女寝，几个男老板正背对着我洗菜，负责看我的人也早在屋里了，于是赶紧走到楼梯口，把第二张纸条掏出来扔到隔壁二楼的走廊上，之后赶紧退回来。凭这几天的观察，隔壁的二楼好像是住着位青年，看样子像是位学生，并不像团队里的人。屋里的老板见我仍没进去，就出来看。我见他出来，怕他又对我进行说教，便主动走进去坐着。

　　挨近中午的时候，雪停了，乔老板竟被其他老板领着来穿门了。我暗自庆幸，该到的人跟不该到的人都到了，如今是该收网了。接着我们便坐下来打牌，主要是让我们后来的人玩，乔老板便跟我一组，不过她仍处在郁闷中。我有些激动，在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喊：不用郁闷了，等一下我们就可以获得自由了。但随着时间慢慢地过去，警察仍是没到，我有些按耐不住，抽出的牌也变得混乱起来。就在这时，门响了，很急促的敲击声。我的血液顿时沸腾起来，心跳也加速了。其他老板也停下手中的活，朝门口望着。之后就听到争吵声，是质问的声音。我站起来想往外边望，但有老板把门关上了。何中伟叫大家别出声，又压低声音对我跟乔老板说到：“不用紧张，快把贵重的物品收起来，土匪会抢去的。”我听何中伟的声音，他像是比我们更紧张。乔老板也不敢大意，赶紧把口袋里的些许钱藏到袜子里面，我没有什么可藏的，况且还是我报的警。后来外面的声音竟消停下去，我有些害怕，怕警察只看了一楼便打道回府，就萌生一种冲出去的想法。只听到‘碰’的一声，门被踢开了，是个穿制服的——警察。我感觉有一股电流，从脚底一直上升，直到头顶，那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，竟忘记跑上前去。听到那警察正质问屋里的人是干什么的，屋里没一个人回答，那警察便踩碎屋里的小板凳，大声地说到‘传销’两个字。最后把眼光投到我的身上，就把我叫到隔壁的屋子，问到：“纸条是不是你投的？”

　　“是的！”我没有犹豫。

　　但那警察好像并不相信我，犹豫了一下就说：“赶快拿了你的包走！”

　　我不敢冒险，万一被其他老板再抓回来，那肯定完了。曾经也听老板们说过，跟警察走的都没什么好的下场，不是去洗车就是关起来打一顿，要么就是扣留证件这类的。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：只要跟着警察，肯定能回到家。于是我硬着头皮说到：“我要跟你们走！”直到这时这位警察才开始相信我，便叫了一位年轻的警察过来，说是带我去车里，就叫我拿好自己的包。然而，当看到我只提一个包时，那警察又起疑心了（因为一般传销人员被警察驱逐，都只提一个包）。那警察便厉声问到：“你就一个包吗？”

　　“是，我就一个包。”见我很坚定，那位警察才放下心来，叫那位年轻的警察带我到警车里坐着，然后跟另一位警察继续盘查屋里其他的人。

　　我被那位年轻的警察安排到车里坐着，他交代我切不可出车外来，便又进去一一驱逐屋里其他人去了。我坐在靠椅上，闻着那清淡的汽油味，摸着车门，感受那丝丝的凉意，是如此的真。顿时，眼眶竟湿润了。但突然之间，我想起了乔老板，于是赶紧下车去告诉那警察。那警察正好在门口，见到我出车门来，赶紧上前来叫我回去。我便说有一位中年妇女，可能也是不愿意留在里面的。那警察便责备我说的晚了，说都已经遣散完了，人也走光了，仍叫我回到车子里面去。我便又回到车里，想着那乔老板竟没跟了我们走，她可能并不相信警察，是要自行逃跑吧！如今我只能为她祈祷，希望她能够逃脱他们的魔爪了。后来我见隔壁屋里走出一位中年的大婶，凭感觉她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了。我打开车门，她便凑过来，说到：“你就是扔纸条的那位了吧！我早上就捡到纸条了，不过因为下大雪，怕路不通，所以我等雪停了才报的警。”我望着她那慈祥的面孔，竟不知说些什么，只紧紧握住她的手，说到：“太谢谢您了！”她没告诉我她的名字，也没要报酬，只是摆手说不用谢。这让我又重新体会到人世间的温暖。

　　待三位警察处理完所有的事，便回到车里来，我们就驱车前往派出所了。也直到这时我才看清，坐在驾驶右边的是一位中年的警察，很威武，给人一种威信的感觉，这就是踢门进去的那一位了。开车的也是一名中年警察，比右边那位稍微年轻些。跟我坐在一起的是一位长得很帅气的年轻警察，也就是带我到车里来的那位了，看到他就让我想起小时候参军的梦想。前面右边的那位中年警察便问我些基本情况，问进去多久了，是怎么进去的，是否有回去的路费等等。我便试探着一一回答，说都进去一个多月了，是被同学骗进去的，所有的钱都交了上线款了等等。后来见也没什么事，才放下心来。说到这里，这位警察便又问我在这边是否有亲戚这类的。我便如实回答，说在这边并没有什么亲戚的，原本想着有我那同学在这边，而如今。。。。。。后来他问到我打算怎么回去，我按原先计划好的告诉他，说我的银行卡跟身份证都被骗走了，所以想借用其他人的银行卡，并叫我家里帮我寄路费过来。那中年警察直摇头，说这是不行的，就让我考虑进救济站。我就把传销里老板们所说救济站的情形描述了一遍，他们只是笑，说是胡编乱造的。但见我还是不愿去救济站，那中年警察便跟另一位警察说到：“看来我们回去又得凑钱了！”原来前几天也是有一个从传销里逃出来的小伙子，他们刚帮那小伙子凑了回去的路费，如今又要帮我凑了。不过我之前也听其他老板说过，有老板被抓后故意装作没钱回家，竟还得了警察凑给他的几百元路费。后来也没回去，依旧回到传销里面去，还拿这件事在其他老板面前炫耀。我有些内疚，也甚是感动。

　　后来我们便到那派出所了，看上面写着‘阿房宫派出所’，我有些不敢相信，心里仍是很激动。进到里面，那中年的警察让我坐在沙发上，年轻帅气的那警察就倒了开水过来给我。我捧着那开水，感受着纸杯透出来的阵阵暖意，却不敢喝。我怕这又是一个梦，一旦我把这开水喝下去，这梦便醒了，我就又到里面了。那中年警察像是看出了我的顾及，便安慰到：“没事，喝吧！”我便喝了一口，那暖意便从喉咙开始慢慢往下延续，一直到肚子里，最后又回流上来，轻轻的暖暖的。我感觉眼眶又湿了，我真的好感动，但却不知道说什么好，就把整杯水都喝下去了！之后那中年警察便问我买回去的火车票大概需要多少，待我告诉他，他们便忙着商讨凑钱的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