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传销洗脑实录-斗智逃离
夜色中,衢州的人们行色匆匆,晚风里透出尘世的诱惑。张秋缘的眼光直直的盯着眼前靓丽女郎的背影,我发现他的目光似乎深陷入一位美艳少女的臀部久久不能自拔。我故意问道,“张老板,在想什么呀?”张秋缘回过神来,回答,“我在想心态啊。”反应倒是挺快的。这个回答让我止不住哈哈大笑。张秋缘有些不好意思了。这时,王丽骑车从后面赶来,对我说,“胡老板,你今晚调寝。去兰波兰大领导家。”
我还没回答,远远看见罗序文和何玉琼扛着我的行李走来。我心里咯噔一下,呵呵,这是让我触景生情啊。何玉琼是领我入门的老师,又是曾让我有些想入非非的对象。罗序文是我豪情万丈,千方百计拉进来的。更何况,乔万里就住在兰波家。他们是想用这些来刺激我,让我在万般无奈下继续做所谓的行业。我突然想起了方颖,如果当初她留下了,如今又是什么模样呢?
然后的几天,乔万里,罗序文,何玉琼跟替交换陪伴着我,和我探讨市场,怎么去骗另外一个下线,怎么尽快实现梦想。并无时不刻为我提激情,提欲望。而领导则不时和我提自信。我曾想过偷偷溜走,学张秋缘的表弟那样,不辞而别。但我发觉自己竟然毫无溜走的机会,他们贴得我太紧。甚至上厕所,也有人陪同。有一次,我趁去外网的领导家串寝时,刚跑到长途车站,何玉琼就出现在我身后,说,“你想去杭州玩吗?要去等升B了再去,等我们住进了宾馆,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。”
我装作若无其事的说,“我随便看看。”心里想,“就这么走了,那不是显的我太胆小。反正我已经清楚这个行业,要走也要堂堂正正的走,决不做懦夫。”
领导见我的情绪稳定了,便让我继续带朋友,对象还是钟珍。
钟珍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,在衢州呆了几天,钟珍有了很大的变化。但由于没能控制钟珍给男朋友打电话,导致很多意外的情况无法把控。其男友在武汉报警,衢州的警方亲自护送钟珍到火车站。那几天,钟艳总是接到姐姐男友的电话和辱骂短信,说他不是人,连自己的亲姐姐也要害。最后钟珍给多年未联系的父母通电话,父母大骂钟艳是畜生,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,还鼓动钟艳的爱人和他离婚。钟艳在重压之下,堂堂男儿,当街大哭,恨不得马上去死。
钟艳在火车站找到姐姐,怒气冲冲的说,“你说你亲弟弟害你,你在留一天,你就知道了。”钟珍也觉得自己做的太过分,也不敢吭声。领导便从钟珍的男朋友处找漏洞,说,“你的男朋友不是很关心你吗?你现在进入了火坑,我们都是亡命之徒,我们现在可以保证你的安全,可是我们走了以后,就无法保证了。”钟珍听的有点害怕,说,“我找pol.ice。”钟艳不屑的说,“pol.ice能保护你一辈子吗?我看,你可以试一下你男朋友是不是真的爱你?他在武汉报警,为什么不直接来衢州接你回去?他就不怕你在这里被人害了?”
钟珍一想,也有些道理,便给男朋友打电话。聊到最后,男朋友始终不敢过来。钟艳呵呵大笑说,
“我们的行业就是照妖镜,你男朋友是人是妖只要经过我们行业一照,马上现出原形。”
钟艳抢过钟珍的电话,大声说,“你如果真爱我姐,你也不希望他陷入火坑,你自己来接他回去。我明天晚上9点和姐姐在衢州的公共安全专家局门口等你。”
后来钟珍的男朋友声称要召集100多人过来,在后来,钟珍打他电话关机,再后来,仍然关机。钟珍绝望之下留了下来。
我离开的经历应该是个斗智的过程。我和传销里的人员都互相知道对方的心思,以往声称是我成功而密切的合作伙伴瞬间变成我的敌手。每个人睡觉都睁着一只眼关注我的动向,甚至我发条短信,也有人偷看。在那样的环境下,我稍微有任何风吹草动,领导们全都了如指掌。应付我的方案是一天一种,包括我身边人员的调换和日程安排,但他们不会采取暴力手段。不会并不是不用,而是到迫不得已的时候会用。更多的时候,使用软暴力。用言语激将,限制行动,渗透到日常的每一个细节。
面对这种隐隐不安的威胁,我有时候会无缘无故冒出无名之火,情绪无法控制,特别在晚上睡不着。那天夜里,我烦躁的爬起来,独自一人躲在厕所抽烟。过了一会,一个新朋友起床解手,带朋友的老板紧紧跟了过来。和新朋友面对面时,带朋友的假装打着呵欠,说,“你上厕所啊?”然后握着新朋友的手,用发颤的声音说,“千万别想走了,做我们行业非常好的,一年开个小车回去的。千万别走啊。”这个新朋友来的时候一直想回去,所以带朋友的会有这样的举动。带朋友的话声未落,房间里象开了锅一样,里面的老板都说起梦话了,“美女,鲜花,洋房,掌声。”
“我要做B级别,A级别,我有钱了。”
“老婆,你给我戴绿帽子,老子有钱了就找个比你漂亮一百倍的,找一千个女人`````”
新朋友吓的魂不附体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我慢慢从厕所走出来,新朋友楞楞的瞪着我,一脸恐惧。我说,“你别害怕,他们不会伤害你,我们都很正常。”
何玉琼不知什么时候从我背后冒出来,把我吓了一跳。因为她已经调走几天,什么时候回来我竟然不知道。她淡淡问我,“怎么还不睡觉?”我看着她,有丝惊惶从她脸上滑过。我四下瞧了瞧,发现张秋缘独自坐在阳台上。我默不作声,转头回到房间在塌塌米上继续睡觉。我想,张秋缘是管寝室的,手里有大门钥匙,他们莫非?我好奇的想,明天观察个究竟看看他们是不是在干什么好事,怎么做呢?
我现在住在王丽家,是峪丰花园里的一楼,对面就是火车站旁的健身公园,如果他们幽会,是可以偷偷跑到公园去的。领导每晚12点左右才回来,张秋缘必须等领导回来才睡觉。所以,他大可利用这段时间。也许是何玉琼还有些说不清的感情,我决定搞清楚再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