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传销洗脑实录-内幕
这样的回答使我们堕入云雾里。如果是假的,天狮为什么不直接否认?难道这里面真如他们所说,是国家暗中支持的行业。唐亮的眼睛忽闪着,似有所悟。王丽打来电话,通知我晚上唐亮上线,一整天的话题只有一个,提激情,狂热的激情。
那天,我和唐亮聊的非常开心。唐亮的父亲则一直默默的跟在身后。唐亮谈到她的理想和愿望,想到不久就有可能实现,不时仰天大笑。在那场B级别分享会的熏陶下,3天内来的10多个新朋友全部上线,其中有位是来自湖北襄樊的记者,是被他的妹妹骗过来的。记者喜欢刨根问底,这是行业融入最快的方式,4天不到他全弄明白了。在回去办理停薪留职后,也加入了。
唐亮上线的当晚,她带来一首老板专辑,这是每个老板上线时候,都必须选一首有代表意义的歌,从E级别唱到B级别,A级别,一直到出局的那一天。唐亮唱的是《白狐》。大家正和她一起唱的激情汹涌时,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,我来到门口轻声问,“哪一位?”
“pol.ice。”
大家立刻安静下来。王丽赶紧把桌上的钞票揣进荷包,示意大家镇定,不用慌。我打开门,两个身穿制服的pol.ice拿着文件夹走进来,看见大家都站着不动,说,“我们是来查暂住证的,把你们的身份证和暂住证拿出来登记。”
唐亮不知所措的呆呆望着pol.ice。pol.ice问她,“你的呢?”
我掩饰说,“哦,她是我女朋友,刚过来的,还没办呢。”
正在登记的pol.ice头也不抬的说,“现在办吧,交5元钱。”另外一个pol.ice拿出相机帮唐亮照相。唐亮的父亲上前给pol.ice递烟,其余的人一见,纷纷涌过去为他们点火。pol.ice有点意外,连声说,“坐坐坐,谢谢,谢谢。”
pol.ice问,“你们做直销的天天上课有钱赚吗?”
我说,“当然了,出门都是为了赚钱,大家上有老。下有小```”王丽朝我使了个眼色,我闭上嘴。王丽谦虚的笑着说,“我们赚钱的同时,还要学习啊。”
pol.ice登记完后就离开了,我们继续完成唐亮的上线。每个老板上线的过程都是很热闹的,足足一个半小时。那晚8点多钟,我们才吃白水煮面条,面条已经干了。王丽临出门的时候,说,“我要出去吃火锅了。”又拉着我在一旁说,“吃面条的时候给唐亮提激情。”我茫然道,“吃面条怎么提激情啊?”王丽故作吃惊,“你连这都不会?精英,你对她说,早点做上去,就不用吃面条了。’
我端着面条做在唐亮对面,笑呵呵的问,“唐亮,恭喜你现在是老板了,是天狮的一名光荣的直销商了。吃的惯面条吗?”
唐亮大口吃着说,“还行,”唐亮的父亲说,“她刚来时,边吃面条还边哭鼻子。”唐亮不高兴了,说。“爸,”我制止道,“唐老板,你要叫你爸唐老板,不要把神秘感做穿了。”唐亮望了父亲一眼,叫到,“唐老板。”父亲说,“唐老板辛苦了,注意身体。”
我说面条很难吃的,我不爱吃面条,特别是没多少油水的面条。一旁的一个老板接着说,“我们也不喜欢吃,但是我们需要。”我瞪了他一眼,大声说,“唐老板,你以后一定是行业的巨英,早点做上去,不要吃这种鬼东西。”大家听后齐声喝彩,我清楚这是大家在配合我说话的效果。唐亮朗声说,“对。”
晚上唐亮的父亲调换寝室,父女二人互相鞠躬握手,互道注意身体。这是行业的规矩,当下线与行业结缘后,为避免产生自私,上下线必须分开,这也是保证人人都有交叉感染的机会。唐亮的父亲走后,她情绪相当低落。身边观察到其心情变化的老板,主动去安慰唐亮。
夜晚的寝室非常安静。我每夜都在思考着问题。唐亮和记者的上线给了我很大的鼓舞,但我却再也无法狂热。在行业这么久了,我已经摸清了几个领导的下线的具体情况。就在我在写这篇帖子的时候,李军从衢州回到武汉来看望我,他已经是C级别领导了,他的堂弟表弟等已经有9个人上线了。他升到C也花了半年多时间,工资总计拿了2000多元,这次回来是弄运作资金去的,估计在5000元,主要是保证业务员的生活费和租教室和寝室。我对他说我早知道了。他很吃惊,但没有发问。因为我在衢州时,已经看出有个C级别领导兰彬,2个多月下面没有发展一个人,他自然也没有拿到一分钱的工资,寝室的老板的生活费等开支他不得不自己来承担。我向马风谈起,马风说,“是啊,现在确实有这种情况发生,但是你记住,只要你出局,你一样可以拿到那370万一条的出局费。我们行业,只要你付出就有收获,人在做,天在看。什么叫人帮人,什么是正道?总有天你会明白的。”
张秋缘总算把他即将结婚的表弟忽悠过来了,我是非常喜欢小孩的,得知表弟没有让爱人把小孩打掉时,我松了口气。张秋缘以前是个结巴子,不会说一句完整的话语。在行业短短3个月的时间里,居然锻炼成一个妙语连珠,而且讲课讲的非常好,一气讲上2个小时。他表弟本来很反感传销,看到他如此大的变化,极度震惊。
谁知道在平静的表面竟隐藏着莫大的祸患。
一个深夜,已经隐隐有些寒气,我正睡得香,张秋缘突然把我摇醒,慌慌张张地说,“起来,我表弟跳楼了。”
我立刻惊醒,“怎么了?”张秋缘满脸沮丧,拉着我对窗外一指,“就从哪儿跳的!”
我说不要慌,赶紧告诉领导。这个新朋友表现好好的,怎么忽然有如此举动,让人想不通。我穿上衣服,望楼下看去,这里是3楼,幸好下面堆着一大堆破旧轮胎。这是pol.ice徐春狗的家,一楼是回收破旧轮胎的。但是没看见表弟的人。我责备道,你怎么不去追?张秋缘紧张的说,“门反锁了,我不知道钥匙在谁手里。”
领导起床后,带领10多个人分区到火车站,医院,网吧等处寻找。足足找了一夜,但毫无踪影。我陡然想到一个地方-—长途汽车站,灵感告诉我表弟一定在那里。我都不知道当时处于什么原因,没有把想法提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