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只是想让消费者参与产品的利润分配,没想到违反了国家法律。”
在山东省泰安市看守所里,“斐梵国际”特大网络传销案件主要犯罪嫌疑人李某某仍然辩称,自己苦心经营的产业是一种商业模式创新。今年5月,经过一年多的艰难侦查,山东省泰安市警方成功侦破“斐梵国际”特大网络传销案。
“该网络传销组织涉及全国17省(区、市)、15万名会员、案值14亿元。”7月24日,泰安市警方向《法制日报》记者披露了“斐梵国际”网络传销案的详情。
产品全由会员消化
该传销组织成立于2005年,至今已运作8年,发展速度惊人,参与者中70%以上为女性。办案民警介绍说,“斐梵国际”虚实结合,在“电子商务”、“女性经济”等种种噱头包裹之下,欺骗性极强。
在互联网上,“斐梵国际”(Fefans)自称是“一家提升全球女性幸福指数、塑造女性非凡人生为目标的跨国企业。”
消费者要获得“增值服务”,意味着必须尊重一套“游戏规则”:花3000元购买产品成为银卡会员,消费13980元成为金卡会员；再推广4个金卡,就成为钻石卡；再拉人,会成为男爵、子爵、伯爵……
警方认为,这其实是在变相收取入门费。
消费者取得会员资格后,可以在一个名为“菲玛特商城”的电子商务网站开设所谓的“3G”网店,所有产品都由“斐梵国际”提供。
泰安市公安局泰山分局经侦大队民警梁志强说,“菲玛特商城”产品的消费群体完全封闭,就在会员中“自买自卖”。
与“斐梵国际”相关联的是“斐贝国际”(Feby),另一家建于香港的跨国性投资集团,两块牌子交替使用。
据办案民警介绍,“斐贝国际”与“斐梵国际”是一套人马,如此巧设名目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。
不去拉人就不赚钱
泰安市泰山区宝龙广场位于繁华地段,商业气息浓厚。“善美·精致生活体验馆”东辰润良店就位于这里一栋写字楼里。
体验馆除了陈列“斐梵国际”的产品外,主要的功能就是宣传基地。这里曾经举办过各类大小沙龙,热闹非凡。
在全国,这样的体验馆已经开了68家。一处体验馆,就是“斐梵国际”在当地的“据点”。
200余平方米的室内,陈列着各式“斐梵国际”开发的女性用品,美体内衣、化妆品、保健品……这些产品大都由“斐梵国际”四处搜罗,找人代工而来。
但对“斐梵国际”而言,产品并不重要。
“这些产品的成本往往只占到了出售价的10%左右。”办案民警介绍说,价格虚高的部分就是会员分享“消费回馈”的来源。
“斐梵国际”的计酬方式极其复杂,但归结一点,会员的收入与其发展的会员人数、消费额度相挂钩。例如,发展一名银卡会员,可获得奖励600元,同时分享这名会员的消费回馈；发展一名金卡会员,就能得到1800元。
但只有不断拉人才能赚钱。一些会员说:“你不去拉人,消费的分红甚至都不给你。”
“能不能赚钱,取决于能发展多少下线。这就是传销组织的倍增原理。”梁志强说,在“斐梵国际”数十万会员中,只有5%至10%的挣到了钱,大多数人白白给人家作了贡献。
“教父”头顶光环耀眼
“斐梵国际”的这套运作模式建立在“生产消费营销”理论之上。这套理论称,未来的社会是“消费资本化”的社会,要让消费者成为股东,分享产品的收益。
这一理论发明者就是李某某,“斐梵国际”的“教父”。
李某某,1961年出生,香港籍人士。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,传销刚刚在大陆萌生之时,他就已涉足这一领域。
在看守所内,这位“教父”戴着眼镜,语速和缓,表达极有条理,一副儒商风范。
“我们就是想开创一种全新的商业模式。”他说。
在公开场合,他自称美国加州大学工商管理学博士、亚洲著名“生产消费营销”领域实战专家。他甚至还写了一本名为《边吃比萨边赚钱》的畅销书。
对于产品,他不认为是暴利。“跟同类产品相比,我们的价格只是在中等。只不过人家(指价值虚高部分)去了渠道,我们给了消费者。”
形象公关出手阔绰
事实上,从2011年下半年开始,媒体就不断发出“斐梵国际”涉嫌传销的报道,但都被李某某和其团队公关化解。
记者发现,这些关于“斐梵国际”的负面报道大多被删除。相反,这些负面报道一出来,李某某就会运作其他媒体发一些正面宣传的“软文”。
每年,“斐梵国际”都会投入大笔费用进行形象公关和社会公益事业。而对核心团队和会员,“斐梵国际”也出手大方,每年都组织赴欧洲、新马泰等地旅游、考察,花费不菲。
在泰安市看守所,记者还见到了“斐梵国际”团队成员王某某,一位前国家级女运动员。
由于保养得当,王某某虽已年过六旬,依然保持姣好身材。因为这个缘故,她作为“斐梵国际”美体内衣的“代言人”,出入全国各个“沙龙”活动。
“很早就有会员提出,我们这么做是不是传销?但每次都被李某某用模糊的解释挡过。”王某某说。
记者了解到,几年下来,李某某敛财至少数亿元。但这些财产大多数已被转移至境外,追回存在极大难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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